第二天早上,霍雅下楼的时候,景澈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饭厅吃早餐了。佣人张嫂见她停楼梯口,热情的招呼她进来,端上一盘精致的点心。
两人相对而坐,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食物,没有任何互动,看得张嫂在一旁干着急,景澈从小都是她帮忙带的,对她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孩子,前些天听说他要结婚了,心里还很为他高兴的,可是同居第二天,小两口就吵架了,这可怎么好?
张嫂本来想问问点心是否合胃口,再顺便打听一下情况,好给老爷汇报的。但她一凑上前,就发现少奶奶脖子上有个可疑的红痕,她盯着瞧了一会儿,赶紧捂住嘴笑了。
看来只是她多虑了啊!
霍雅注意到张嫂视线所在,难为情的低下头,更不愿意说话了。而张嫂以为她是在害羞,便很识趣的退下来,把空间留给了他们。
霍雅小口吃着点心,味如嚼蜡,明明她就是被迫成婚的,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跟景澈很恩爱,她解释是错,不解释还是错。
景澈吃完早餐,用餐巾擦了擦嘴,抬眸看她。“你今天有什么安排?”
“有事吗?”
“有。”
“哦,我下午约了人谈事情。”
“那待会儿跟我去一趟疗养院。”
“疗养院?”霍雅困惑的抬起头。
“对,我想带你见见我妈。”景澈顿了顿,又多加了一句。“虽然我们只是契约夫妻,但该走的程序,还是不能少。”
既然她这么讨厌自己,那他就以她想要的方式相处好了。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霍雅点点头,问道:“阿姨的情况还好吗?”
“暂时是没什么大碍,但受不住刺激,所以请你见到她的时候,稍微收一收负面情绪,我不想让她知道”景澈垂下视线,目光透着一丝忧郁。“我的未婚妻这么讨厌我。”
“”
霍雅简直无言以对。
凭什么做错事的人反倒先委屈上了?他这话儿若是让旁人听见,大概会以为是她无情无义,不认真对待这段关系。可从头到尾她都是被牵着走的,根本没有人考虑过她的感受。
景澈知道她不想搭理自己,也不再多说什么,很快就起身离开,结束了这场不愉快的早餐。
半小时后,两人开车前往位于城南的疗养院。
路上,车厢里一直很安静,音响播放着景澈以前弹奏过的钢琴曲。
霍雅听着这熟悉的旋律,望向窗外变幻的街景,眼前呈现的竟是他们的初次相遇。她忽然想起,他明明是不喜欢在酒吧工作的,为什么会听从经理的安排,进行私人演奏呢?难道是为了母亲的医疗费吗?
她转过头凝视他片刻,却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。
景澈余光里察觉到她的反常,淡淡道,“你有话要说?”
霍雅迟疑了一会儿,问道:“你之前怎么会想到去酒吧弹钢琴?”
“那里赚钱比较快。”
果然如此啊,霍雅心道。
如果不是急着用钱,他肯定不会去酒吧打工,还同意上门服务的,毕竟他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。
“你当时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?”她问。
“嗯,我原本是要参加一个国际钢琴大赛的,如果能够拿到名次,就可以在世界各地的大型音乐节巡演,但”
景澈想尽量以平静的语气来陈述这件事,可毕竟是牵扯到母亲的性命和自己的前途,他声音里仍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。“但就在比赛的前一晚,我妈突然昏倒了,送到医院后才发现,病情已经很严重了,必须立刻住院治疗。”
霍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没想到他当时经历着这样的事情。难怪他那晚弹的曲子,是那么的悲伤…
“虽说救治及时,没有危及生命,但长期治疗的费用,是当时的我承担不起的。所以我一边在sky打工,一边在考虑要不要回景家。”景澈接着说道。
换做以前,他是不会跟任何人诉苦的,但既然他们将要成为夫妻,他想她还是应该知道这些。
“这样啊”
霍雅不清楚他究竟为什么要离家出走,可到了这样的危急时刻,他都仍在考虑要回不回去,看来他曾经的确是想要以林澈的身份生活下去的。
尽管她不会因为这么几句话,就原谅他对自己的隐瞒,可在了解情况以后,厌恶的情绪还是减少了一些。
景澈侧过脸,瞧见她凝重的神情,忽地笑了笑,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,我被某个女色鬼盯上了。”
“”
“我本来是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,告诉她我的过去。可她在睡完我之后,就只想着撇清关系,所以我也很纠结,到底该怎么做。”
霍雅扶住额头,无奈道:“是,这件事算我做错了。可你怎么能明知道我跟景彦的关系却继续隐瞒身份?还私自决定我的婚事?”
“订婚宴在即,我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了。”
景澈不是没想过以光明正大的方式争取,可她的态度一直都暧昧不明,令他忍不住的怀疑,她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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