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居然说他知道了。
千星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,只是从那之后,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了许多。
最主要的就是,霍靳北变得沉默了。
虽然以前他的话也不多,可是每每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,他总是主动靠近的那一个。
而现在,他依旧守在她床边,依旧照顾她,陪护她,可是他很少再主动向她表示什么。
哪怕是他用自己的面子,去汪暮云那里又讨了一大盒草莓,放到她床头的柜子上时,也只是说了两个字:“草莓。”
她当然知道那是草莓,她用不着他多说。
所以,这样的沉默似乎也没什么不好,她乐得清净。
一旦清净下来,她也不可避免地变得沉默,可是这沉默只限于在霍靳北面前——
在霍靳北看不见的地方,她很忙碌,很活跃,穿梭于这个楼层的各个病房之间,致力于跟这层楼的所有病人都混熟。
霍靳北似乎对她的动态一无所知。
这里原本就是他工作学习的地方,虽然他生了病,拿了病假,还在陪护她这个“朋友”,可是找到他身上的事情还是太多了。
他不时会离开千星的病房,去属于他的那些地方。
而很多时候,即便他在病房,看见千星出去或者从外面回来,他也从不多问一句。
就仿佛真的如她所言,她只是他妈妈的好朋友,他在旁边照顾也不过是看在他妈妈的面子上,至于其他的事情,他根本无需操心,也不会多问。
他大概是真的灰了心,死了心,不再对她抱有任何期冀。
这样……挺好。
三天后,千星病情稳定下来,烧也完全退了,在获得主治医生的签名之后,千星很快就可以出院了。
霍靳北照旧帮她做完了所有事,出院手续的事情,千星一点都没有沾手,只简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,就被告知可以走了。
也是到了这个时候,霍靳北才终于多问了一句:“是回桐城吗?机票订了没有?需要帮你叫车送你去机场吗?”
礼貌而疏离。
千星则满不在乎地说:“不用,我一个二十几岁的人,丢不了。我知道你很忙,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
霍靳北点了点头,果然不再多说什么,转头就走,一丝多余的心都没有费。
而千星拖着自己的行李,也是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医院。
两个人一北一南,各自奔赴不同的方向。
霍靳北回到科室办公室,刚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,准备整理一些病人的病历资料时,张主任正好巡完房从外面走进来,一眼看到他,不由得笑了笑,说:“小霍,你这个请了病假的人,天天出现在办公室的几率倒是比我都高。”
霍靳北听了,只是道:“我刚刚已经去销假了,今天下午开始可以正常上班了。”
张主任听了,不由得皱了皱眉,道:“你感冒好了?”
“好了。”霍靳北回答。
张主任迟疑了片刻,才又道:“那你那位……朋友呢?”
“也好了。”霍靳北说,“刚刚已经出院,离开了。”
“刚刚?”张主任不由得道,“那你怎么没送人家?”
“我手上工作很多。”霍靳北目光依旧落在电脑屏幕上,说,“况且,她也用不着我送。”
张主任蓦地就听出什么来。
上一次她问他的时候,霍靳北的回答,是暧昧而甜蜜的“等一个名分”。
而今天,他的情绪和回答都既然相反。
很明显,他并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名分,相反,他们之间好像还闹崩了。
对此,张主任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。
毕竟她自己的女儿对霍靳北的心思已经全部写在脸上,并且还那么进取,她这个做妈妈的当然也希望女儿能够幸福。
霍靳北这个年轻人她也很欣赏,很喜欢,可是她想起那天霍靳北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姑娘,对她说“等一个名分”时的神情,却莫名就觉得,自己的女儿,大概是希望渺茫的。
及至此刻,这种想法依然存在。
因此,究竟该为霍靳北忧,还是该为自己的女儿喜,张主任无从判断。
霍靳北在办公室一忙就忙到了傍晚。
七点半的时候,阮茵给他打了个电话,提醒他吃饭,他这才暂时停下手头上的工作,给自己点了份外卖。
对于霍靳北和千星之间的变化,阮茵也是察觉到了的,只是前两天她听出霍靳北的状态不是很好,便没有多问。
而今天,她才微微叹息了一声,道:“下午我给千星打电话,问她什么时候回桐城。”
“嗯。”霍靳北应了一声,毫无情绪波澜。
“她对我说,她有些事情要去别的城市待一段时间,可能暂时不会回桐城了。”阮茵说,“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阮茵似乎有些无言以对,“你就没有多问一句?”
“没有。”
“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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